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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进京了第102节(1 / 2)





  这叫那谢蓉蓉听见了,忍不住同沈羡之小声嘀咕道:“如今他们孙家子弟行下那等恶毒之事,人人得而诛之,昨晚大可不必亲自动手。”她刚才看到了鹿修澜,脸色很不好,只怕昨晚追出去,没讨到什么好,本想给他送些伤药的,只是见他总将那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也不敢贸然把伤药送给他送过去,反而引他不喜。

  沈羡之还在想这谢东临的事情,须得想办法探一探他的虚实。听到谢蓉蓉的话,只回了一句:“别人动手我不放心。”就怕留下什么后患。

  她那么多事情,样样都留下后患,十个脑袋都处理不过来,所以还是得有始有终,这样往后也少些担忧顾虑。

  谢蓉蓉一怔,想通没想到沈羡之居然这么狠,但又有几分羡慕她的果断,倘若自己狠心一些,不要为母亲和小弟着想,从而离开南海王府,也许她的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孙家是完了,可是玲珑帮终究是在的,最后也会有人代替玲珑帮,外祖父仍旧还是需要以结亲的方式来巩固王府在江南一带的势力。

  自己,还是会被作为一件礼物,以出嫁的方式送出去。

  她回想起自己在王府的日子,父亲死得早,母亲带着自己和小弟投靠外祖家。她成了王府的表小姐,可是舅母对自己总是充满了敌意,她厌恶极了自己,总觉得自己这个表小姐会和当年与她争抢舅舅的那个表姨一样,勾引了他的儿子。

  可是谢蓉蓉从来不喜欢那个沉闷且又看起来冷漠的表哥。

  确切地说,她此前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纠结如何逃离王府的掌控,她劝说过母亲带着小弟一起离开,谢家就算是再落败,但父亲在老家还留有些田产,虽没有王府的锦衣玉食,但也不会让一家人不愁吃穿的。

  可是母亲舍不得小弟去过苦日子,所以她也只能被迫留在了王府,任凭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做主自己的婚事。

  南海王府的表小姐,听着是风光,可这其实这私底下,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

  沈羡之见她还傻愣愣站在自己身后,有些疑惑,“你可还有什么事情么?”

  谢蓉蓉一个恍然,回悟过来,脑子里想的是如何下定决心,脱离南海王府,嘴上却忍不住脱口问道:“羡姑娘,我可也留在你身边么?”

  沈羡之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好奇,“以怎样的方式?”这谢蓉蓉对鹿修澜是有几分意思,她看鹿修澜的那眼神,沈羡之觉得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本来她是有心撮合的,毕竟这谢蓉蓉的出生与鹿修澜,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谢家也是风光过的,不然南海王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无名之辈?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鹿修澜自己也发现了,然后对这谢蓉蓉时,比原来还有冷漠了些,他这是变相在拒绝。

  所以沈羡之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谢蓉蓉垂着头,她也没料想到自己会把这句话说出口,所以再听到沈羡之这话后,吓得不敢再去看沈羡之,声音也弱了几分,“我,我愿意在羡姑娘身边做一个剑侍。”

  “剑侍?我不需要。”沈羡之拒绝得很是果断。要说这南海王府的表小姐给自己做剑侍,那必然是十分有面儿的,但是既然鹿修澜没有那个意思,那西南王府就没必要和南海王扯上什么关系,不管是好坏。

  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更何况这位表小姐的人生,可不见得能自己做主,谢家落魄后,她享受了南海王府给予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就该给予相应的报酬。

  鹿修澜不喜欢她,那自己就没必要给她那样丰厚的报酬,不划算。

  这下换谢蓉蓉发愣了,满脸疑惑不解,“羡姑娘,我什么都可以做。”她怎么能拒绝自己?不管如何,自己也是南海王府的表小姐。

  “你能做的,别人也能做,但是你的身份……”沈羡之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起身上楼。

  谢蓉蓉愣在原地,一直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反应过来,原来正是因为她的身份缘故。可是她不甘心,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手心的拳头下意识地捏紧。

  她必须跟着这个羡姑娘,这样也许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沈羡之以为自己已经拒绝得很清楚,那谢蓉蓉也不是傻子,应该会明白自己拒绝的原因,不会再继续找上门来。

  哪里晓得,到了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得隔壁传来一阵怒吼,随后是桌椅摔打的声音。

  那是鹿修澜的房间,她急忙起身赶过去,第一个反应以为是鹿修澜没做干净,孙家的人找来了。

  不想她才到房门口,已经有人先到一步了,是公孙无音,只是脸色很奇怪,耳根子甚至是有些发红。

  见了沈羡之,更是局促不安,连忙退回身,急忙要走,一副恨不得自己没来过的样子。

  沈羡之皱着眉,目光顺着他身侧的缝隙往里面探进去,脸色倏然一变,直径走了进去。

  这若是寻常姑娘家,只怕房中此刻满是春风荡漾的场面是避之不及的,但沈羡之竟然直径就推门进去了。

  挥手捡起地上的一件外衫,朝那蹲坐在地上狼狈不已的谢蓉蓉身上扔了过去。

  房间中还弥漫着那未完全退却的欢愉味道,以及并不是很明显合欢香,但沈羡之还是察觉到了,这种东西这辈子她还没遇到过,可前前世的时候那是相当的熟悉。

  鹿修澜站在地上,满脸的怒容,手里的剑正悬在谢蓉蓉的脖子上,身上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慌乱中披上的白色里衣被染出了几道血红。

  看到沈羡之进来,别开脸去,似觉得无颜见她一般。

  因他一个不察,中药之后,将这谢蓉蓉认成了沈羡之,明明知晓她不可能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是鹿修澜就是忍不住。

  也正是因为这个忍不住,才酿成了如今的祸事,纵然是有那药的缘故,可如果自己心中能保持本心,也许就不会……

  而那谢蓉蓉得了沈羡之扔来的衣裳,连裹在身上,丝毫不畏惧鹿修澜的剑刃了,似乎晓得他不可能真在沈羡之面前朝自己动手一般。

  鹿修澜的确没在沈羡之面前动手,而是不甘心地扔了手中的剑,穿好衣裳先出去了。

  那谢蓉蓉这才急忙穿衣裳,一面小心翼翼地朝沈羡之求饶道:“我是真心爱慕鹿公子的,所以才想找个借口留在羡姑娘身边,可是羡姑娘您不答应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她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展露出来的姿态里满是为爱卑微的样子,似乞求沈羡之能同情她。

  沈羡之环手抱胸,靠在桌旁,听到她这个解释,忍不住冷笑一声:“这样你就能留下了?”依照自己对鹿修澜的了解,倘若不是他心甘情愿的话,就算是这谢蓉蓉给他生下孩子,可能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改变鹿修澜的态度。

  更何况,她是用了药。

  “你自求多福吧。”反正她不可能对一个算计自己身边人的人还会生出恻隐之心,所以绝对不会去想她是个女子,为了她的名节特意隐瞒今日的事情。

  所以她从房间里出来,多余的告诫都没说一声,那些好事之人,自然也就摸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这是谢蓉蓉没有想到的,所以当她第二天从房间里出来时,便察觉到了客栈中的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哪里还不明白,昨晚的事情沈羡之和鹿修澜都没给自己遮掩。

  她有些吃惊,随后又有些释然,沈羡之这样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帮自己的忙呢,更何况那鹿公子分明就是爱慕她,她肯定也知道,只怕还在嫉恨自己呢。

  人就很奇怪,总是在处于绝境中的时候走向偏激,压根就不可能拥有正常的思维来思考事情的走向和促成的缘由,所以这个时候理所应当地责怪着别人,根本就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即便是有这个意识觉得自己错了,但脑子里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走到这一步自己也是被逼的,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