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在水上的青楼

? “醒了？”声音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带上了三分低沉暗哑，似乎很轻易就能勾起心尖上那点诗意。

“殷歌？怎么……”

“怎么又是我？”殷歌接住她的疑问，那张绝 色的脸上漾出浅浅碧波，“殷歌的卦向来很准，如何，姑娘这次信了？”

“这就是桃花煞？”陶薇反应过来，语气里已满是震惊。

“就是？怎么……姑娘还嫌不够？”美眸带笑，魅中藏俏。

“够了够了。”陶薇忙不迭点头，随着殷歌的靠近，陶薇脑袋更昏，愈发弄不清状况。她闭了闭眼睛，调整下情绪：“对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救的那个小鬼还在不？”

殷歌也不回避什么，自顾自地扶她起身，轻车熟路地在她腰后塞了个小枕：“要不要殷歌先给姑娘讲个故事？”

陶薇没好奇：“婆婆妈妈干什么，你们这些人干什么事都刻意追求个风雅……”

两根长指封住她的唇，“姑娘，性急可会错过很多东西……”

陶薇一愣，唇上的余温犹在，殷歌已经起身推开了木窗。

倾泻一地银光，窗外波光粼粼，陶薇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是在船上。

“姑娘可知，每年这殇水要吞噬多少生灵？”

陶薇摇头。

“我也不知道。”纱帐被风撩起，黑暗中的侧脸笑得有些森然：“不过殷歌从小便知，这水鬼若是孤独，就会勾了心仪的姑娘公子下去做伴……”

自己的倒霉事被说中了，陶薇心下咯噔，嘴上却依旧硬着：“嘿嘿，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殷歌但笑不语，陶薇莫名其妙有些发毛：“你，你是说我救的那个小孩是水鬼？”

就在此时，卷帘被拉开，一道柔媚的女声停在外面：“公子，那个孩子已经醒了。”

“哈！你耍我？！”

“走，去看看？”说完便不由分说把陶薇打横抱起。

帘子挑开，所有人都愣了一愣，窃窃私语。一黄衣女子提着一只八角美人灯，主动在前引路，看似简单的船舱，却好似九曲十八弯，周遭的厢房被道道纸门隔开，上面或画着梅兰竹菊或四美八艳一类，或提着名诗雅句，上面落花流水，蝴蝶鸳鸯，好不热闹。纸门背后，片片剪影，处处浮华。

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这样亲密，陶薇脸红得似滴血，无奈全身上下确实没有力气，多少也担忧那小鬼的状况。只好顺手扯了块绢帕盖住脸，掩耳盗铃。殷歌看着好笑，但也不点破。陶薇悄悄掀起帕子一脚，船上热闹非凡，弦乐飘飘，处处欢声笑语，脂粉缭绕，酒盏交错。若不是亲见了一路上水患的衰败，陶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繁华盛处居然也出现在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