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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下药的人(2 / 2)


许戈然对苏木摇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观感,也就没有瞒他,如实回答:“她的左手和左脚踝都有轻微的骨裂,那都不是大问题,本来穆姨已经处理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送到医院来,还让顾子深准备好化验室。”

化验室?

苏木摇眉头拧紧,低头沉思。

“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许戈然见他没有反应,挽着蒋清芸径直走了。晚上,七点。

vip病房里。

室内安安静静的,叶皊打着点滴,仍然处于昏睡状态中。

蒋蕴和蒋家一众人在病房里等着化验结果。

蒋清芸和许戈然到的时候,刚好碰见顾子深沉着脸,手里拿着化验单子,大步流星地朝病房走,脸色难看得很。

两人回过神,赶紧跟着进去。

“结果怎么样?”蒋蕴见他进来,看一眼他的脸色,一颗心往下沉,声音低沉地问道。

顾子深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紧,呼吸困难,他深吸口气,神色凝重地说:“这种药我们都没见过,药性很猛,发作起来那疼痛能达到极致。”

他顿了顿,看一眼床上的叶皊,接着说:“而且我们发现,她体内的药物残留还有很多,不是一天就能形成的,应该是连续几天摄入,然后在达到顶峰的时候发作。”

“发作的时候是不是会让人手脚无力,痛感神经却异常灵敏?”穆云钏开口问道。

“是的,以她体内的含量来看,应该还差一点才会发作……”

穆云钏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声音低低地说:“是我开的止痛药把她的发作期提前了。”

如果她当时好好诊脉,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阿钏,”童雅拍拍她的肩膀,咬牙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疏忽了。”

比赛这几天,她天天在叶皊的身边,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连她是什么时候被人下药的都没有头绪。

“他们原本的意图是要丫头在决赛的时候发作,眼睁睁受着那断手断脚的疼痛。”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蒋蕴突然开口,脸色森冷如鬼。

室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蒋蕴,这样对一个女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从检验结果来看,是这样没错。”

顾子深声音低沉地说,证实蒋蕴的猜测没有错。

病房里响起一阵阵吸气声,都被这种残忍恶毒的做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姓顾的未免也太恶毒了!”许戈然愤怒地低喝一声。

随即想起顾子深还在,又闭上嘴不说话,无论顾真怎么样,都不关顾子深的事。

顾子深苦笑一声,可不是恶毒吗?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去对付一个女孩?

她的良心呢?她的人性呢?

顾子深抬眸看向蒋蕴,觉得自己都没有脸面再站在他的面前。

蒋蕴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顾子深,低声说了句:“你别想太多,你是你,顾真是顾真,这事和你无关。”

“阿蕴,我……”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你现在只要想着怎么把丫头治好就行了。”蒋蕴见他还要再说,不耐烦地打断他。

顾子深眼眶有些发涩,默默点了点头。

他从小跟在蒋蕴身边,十几岁时更是发展到了个人崇拜,盲目信任。

这一位从小到大冷傲孤僻,上学那一会也非常特立独行,随心所欲,跟前玩得好的也就他和简祁。

他和简祁的成绩也算是不错的,但和他这个学长一比,简直就无颜见江东父老。

蒋蕴每次都是随便一考,就创下了中学里至今无人能破的全满分记录。

在他的眼中,蒋蕴完全是得天独厚的上天宠儿。

温暖有爱的家庭,超高的智商,随心所欲的能力。

后来长大了,他就觉得,蒋蕴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情商低吧。

但这一条在他遇见叶皊后仿佛也改变了,变得像个正常男人,有人情味多了。

他这两年是收敛了脾气,对于一些挑衅不放在眼里,可不代表别人可以触碰他的底线。

叶皊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

顾真做的一连串事情,无疑是在自寻死路,这一次,谁也救不了她。

顾子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皊,光是想象就觉得浑身都疼,这么一具小小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那痛不欲生的疼痛的?

一想到这,求情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直沉默着的蒋奕琛重重叹一口气,问顾子深:“你现在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吗?”

顾真的账可以以后再算,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叶皊的身体。

刚刚叶皊发作时他可是亲眼看见了的,感觉都堪比以前的刑讯逼供了,穆云钏也说,那种疼痛比用刀子一片片肉割下来还要痛,要是再来个几次,这丫头怎么受得了!

顾子深收回思绪,有些惭愧地说:“叶皊体内的药物很多都已经被吸收了,洗胃完全没有作用,这药我们也完全没有见过,暂时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案。”

“那叶子就只能生生忍着?”许戈然忍不住急吼吼地问道。

她虽然没有受过什么伤,但只是听穆云钏和顾子深说说,她都觉得难受,这样的疼痛叶子还要受几次?

病房里的几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蒋蕴面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

他收起心里想砍人的冲动,声音低沉地问:“她体内的药力还会让她发作几次?”

“大概还要三天她体内的药物残余才会消耗掉。”

也就是说叶皊还要疼三天?

所有人听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顾医生,可以把你的化验报告给我看看吗?”一直没有说话的穆云钏突然开口。

“好。”顾子深愣了一下,把报告递给她,心里装着事,他又说,“我还有病人等着,先回去了,有事喊我。”

蒋蕴朝他点点头,顾子深走了出去。顾子深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发呆。

“砰!”

门突然被重重推开,苏木摇大跨步走了进来。

“顾真到底给小皊吃了什么?”他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顾子深,冷声问道。

他刚刚去化验科问过,那里的医生说在叶皊的体内验出一种神经类药物,具体是什么药他们也并不清楚,只知道这药能放大人的痛感,只要轻微的一个伤口,都能让人感到像被刀割下一块肉似的。

苏木摇当时就懵了。

叶皊所遭受的是骨裂之痛,这痛再放大十倍百倍……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顾子深苦笑一声,之前是他闯到苏木摇的办公室去质问他顾真双脚的事,想不到这么快就换转过来了。

他当时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不会让顾真乱来,结果呢?

叶皊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而他却连医治好她都做不到。

他有什么脸面面对蒋蕴和苏木摇。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他摇摇头,低声说。

苏木摇双目通红,咬着牙说:“治疗方案呢?你现在不去医治好小皊,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办法。”顾子深还是摇头。

“你说什么?”

“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砰砰!”

苏木摇猛地一扫他桌子上的东西,电脑、文件、名牌、座机摔落在地,发出一阵阵巨响。

他俯身揪住顾子深的衣领,声音狠绝地说:“顾子深,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治不好小皊,别怪我拿顾真开刀!”

“你爱找她就去找她吧,反正我也管不住她,还不如让你和阿蕴教教她怎么做人。”顾子深直视他冷戾的双眸,一字一顿慢慢说。

苏木摇猛地推开他,“我没兴趣替你管教妹妹,你最好祈祷她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让她生不如死!”

话落,他看都不看顾子深一眼,转身快步走出去。

顾子深无力地坐着,抬手覆在额头上,满心满嘴的全是苦涩味儿。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当年什么事都不管,逃避现实搬离顾宅,让顾真独自承担母亲的欲望是不是错了?

如果他没有逃避,顾真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病房里。

蒋蕴转头看向穆云钏,脸色和缓了一些,“穆姨,你有办法?”

穆云钏仔细看着,想了想,说:“之前不确定她体内的药物成分,只有五成的把握,现在能有八成的把握能控制住不让药物发作。”

“太好了,阿钏你果然厉害。”童雅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那就麻烦你了。”蒋恒文也看向穆云钏,沉声说道。

“这都是我的分内事,”穆云钏客气道,随即又转头对蒋蕴说,“阿蕴,你出来一下。”

蒋蕴怔了怔,看着穆云钏凝重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两人走出病房,穆云钏压低声音说:“我之前替小皊把脉的时候就有所怀疑,刚刚看了化验报告,确定了,小皊吃的是XR。”

蒋蕴微微变了脸色,问:“你确定?”

穆云钏沉着脸点头,“虽然里面的一些药物改变了,但确实是XR没错,或者可以说是它的升级版,药性更猛,持久力更强。”

XR是以前他们在M国和三角洲特种部队共同捣毁的一个犯罪组织——HYDRA专用的一种药物。

HYDRA在M国东部的势力非常强大,当地警察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直到几年前,HYDRA的头目在一次行动中错手杀了总统的女儿,M国总统一怒之下才下令捣毁这个组织。

当时他们被邀,和三角洲特种部队一起合作,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把整个HYDRA连根拔起,这件事在M国轰动一时,新闻一连播报了好几天。

所有人都以为HYDRA已经覆灭,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他们也是在那件事后退役,回国过平常人的生活。

然而一年后的一天,当时指挥整个行动的三角洲特种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一家突然在一夜间被人残忍地杀害在家中,而他本人也被人杀害在了HYDRA头目的墓前。

他们才知道当时那场行动有漏网之鱼,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开始发起了报复。

M国警方展开了地毯式的调查,可当时参与行动的几个指挥官还是相继遇害,祸及家人,警方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从那时起,蒋蕴、穆云钏以及夏竹依她们就提防着这群人,一边低调地生活着,一边调查这伙人。

现在XR出现在燕城,也就是说那伙人正在燕城,还出现过在他们的眼前。

那他们对叶皊下手,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给他一个警告,还是只是误打误撞,被顾真通过某些渠道买了药?

不管怎样,这些人出现在燕城都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这已经不止是他们自身的安危问题了,他们身边还有家人朋友,不赶紧把那些人找出来消灭掉,一旦他们的身份曝光,他们身边的人就危险了。

蒋蕴脑海里浮现起那几个指挥官家人惨死的画面,面无表情地收回思绪,沉吟说:“你回去跟小一她们说一声,尽快调查一下比赛时在赛场出现过的人,尤其是在丫头身边出现过的人。”

叶皊这几天一日三餐都是在家里吃的,平时并没有吃零食小吃的习惯,唯一能对她下药的机会就是在赛场上。

那些人是怎么对她下药的呢?

两人低头沉思着,蒋蕴突然抬起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水。”

穆云钏顿时也想到了,拧眉道:“赛场的工作人员。”

参赛选手喝的水是由赛场提供的,而负责把水送到每一个选手手上的便是赛场的工作人员了。

唯一有机会接触叶皊而不被怀疑的也只有这些人。

那些人曾经离他们这么近,而他们却毫无所觉,这几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让他们的警觉性变得这么差了吗?

一想到这,两人的后背都不禁有些发毛。

“我马上回去告诉她们。”穆云钏面色凝重地说道,走两步又回头说,“对外不要宣称小皊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我当年对XR药物的破解那些人都知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蒋蕴淡声说着,又问,“丫头这边需要准备些什么?”

穆云钏摇摇头,“不需要,东西我那都有,医院人多眼杂,我看最好还是把她送回去,在家里治疗总会安心一些。”

蒋蕴点头,“我安排一下,你先回去通知她们,把治疗需要的药物准备好。”

“嗯。”穆云钏应了声,转身离开。

蒋蕴站在原地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只觉心头也被一团黑暗压住,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想到叶皊疼痛发作时的惨状,他的心就一点点往下沉。

那伙人是什么时候潜入燕城的?

从他们前几回的作案手法和能力来看,他们绝对是HYDRA的精英,难怪当年的那一战没有折进去。

他当年把雇佣兵团解散的时候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他们出现在燕城是偶然还是查到了蛛丝马迹追着他来的?

丫头被用了XR又是怎么回事?

顾真和那伙人又是什么关系?

当时HYDRA的首领就是死在他的枪下,他们会追着他不放也是正常。

他现在已经不是枭了,小一她们也不再是虎鲸小队,他还有能力保护她吗?

蒋蕴思绪翻飞,半晌,抬手在眉心里按了按,定下神,回到病房。

童雅见他脸色不对,走到他旁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你先去办出院手续,等会儿把丫头带回去。”蒋蕴看她一眼,压低声音说。